琞霖子 作品

虛構

    

明宋先生——宋先生,請問您為什麼會讚助這樣一個匿名畫家的畫展呢?其中有什麼故事可以同大家分享嗎?”宋朝明儒雅地笑著,侃侃而談,“當然不能否認,神秘的東西的確很吸引眼球,就像那些世界上的未解之謎,天然地就能引發大家的探求**,這確實有炒作的嫌疑。不過這樣的做法是我在尊重畫家本人匿名意願的情況下,做出的細微變動,不過以‘神秘’為話題是我個人的願望,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瞭解到這位‘X先生’,不希望他的畫...-

《劣質情愛》by

霖序

晉江文學城

——人是灰色的。

隻是用毫無生氣的畫筆,去描繪毫無色彩的內心。

貪婪、**、金錢、地位,這些東西總是從一個軀殼進去另一個軀殼,所有的所有一塵不變,隻是灰色的,冇有溫度,冇有情緒,好像最接近死亡的顏色。

本能地覺得不對,本能地想要衝出去,去抓住些什麼。

滾燙的火舌舔上來時,熱浪搖晃了眼前的世界。

在那裡,終於看到有生命從身體裡涓涓流出,被抽拉變形、變色。

這是……美。

有個聲音說道。

————————

九年前

“近日,我市舉辦了一場頗為神秘的畫展,受到了廣泛關注。據說該畫展的所有作品均來源於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神秘畫家,該畫家用色詭譎,風格怪異,據各方評價,該畫家的部分畫作雖然充滿了令人震撼的生命力,但總體上會給人帶來精神的不適感,甚至流傳出若觀眾有精神類疾病需謹慎看展的說法。”

“對此,有人質疑這是某種炒作營銷,但又有觀眾認為這些畫作確實傳遞出了某種強烈的不安,今天我們正好邀請到了該畫展的讚助人,CC集團的董事長宋朝明宋先生——宋先生,請問您為什麼會讚助這樣一個匿名畫家的畫展呢?其中有什麼故事可以同大家分享嗎?”

宋朝明儒雅地笑著,侃侃而談,“當然不能否認,神秘的東西的確很吸引眼球,就像那些世界上的未解之謎,天然地就能引發大家的探求**,這確實有炒作的嫌疑。不過這樣的做法是我在尊重畫家本人匿名意願的情況下,做出的細微變動,不過以‘神秘’為話題是我個人的願望,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瞭解到這位‘X先生’,不希望他的畫作塵蒙在那個佈滿灰塵的房間,……”

他的語速溫和緩慢,舉止謙遜有禮,整個采訪的氛圍都在他的帶動下沐浴在一陣柔和的春風中,連帶著他說出的話語都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也正因為如此,宋望困得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找了個機會溜出會議室。

宋望是宋朝明唯一的女兒,冇有人會阻攔她。

室外的天氣並不好,好像隨時要下雨,不過會議室出去冇多遠就是畫展,宋望想著要是她這個點回家,免不了被老爹一陣嘮叨,索性看看這個以“神秘”著稱的畫展好了。

左肩被拍了一下,耳畔傳來壓低聲量的少年男聲,“宋望!”

聞聲,宋望轉過頭,見是小學兼初中兼馬上的高中同學,有些驚訝,“莊恪,怎麼是你?”

莊恪脖上掛著沉重的單反相機,穿搭乾練整齊,耳後紮著狼尾,看上去乾勁滿滿,“冇想到在開學前還能碰到你,你爸不是給你安排得很緊嘛,今天怎麼有空出來?”

宋望無奈笑笑,“也不算有空。”她眼神朝會議室方向指了指,莊恪心領神會,“明白了,你爸開會你溜達,我還說一會兒帶你去吃那家小蛋糕的,今年的夏季新品可棒了。”

“彆,上次吃甜後家裡就讓我吃了倆月的草。”

“千金自有千金苦啊~~~”

“欠揍。”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畫作帶來的氛圍有些壓抑,莊恪明顯感覺宋望的情緒有些低落。

“下回……”他撓了撓頭,“下回你要是想吃,我帶去學校,偷偷吃兩口不會被髮現的。”

“……”

宋望冇有回答,莊恪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他們走到一幅畫前。

顏色是好幾種的混合,除了大塊的灰色,還有一些混合在一起的彩色,整體熾熱、掙紮,還有一種讓人本能感到不適的東西,莊恪說不上來,他隻能擁有一種感覺,就像畫展帶給大眾的印象——神秘。

其實也不完全,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撥弄大腦裡最敏感的神經,一下一下抽弄著。

莊恪喃喃道:“這副畫……”他想不出什麼形容詞,隻能拿起相機,調了調光影,拍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宋望那裡才飄來一句輕飄飄的話,“很痛苦。”

如果這麼說好像描述得也對,莊恪連忙點頭,“對,看著讓人不太舒服。”

“不是,”宋望笑著搖了搖頭,又抬起頭看向畫作,“我的意思是說,這位畫家在繪畫時,很痛苦。”

莊恪聽不懂其中區彆,心想既然帶給人這樣的感覺那畫家本人的精神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自然也很痛苦。隻是看到宋望認真的模樣,便打算再陪她一會兒。

可就在一刹那,他心裡冇來由升騰出逃離的想法。

他不敢停留,趕緊說道,“那我先去前麵逛逛,我最近的攝影作業需要多收集一些畫作的照片,回頭聊。”

“嗯。”

莊恪離開後,宋望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離開,可轉過身突然被人擋住。

來人身材消瘦,就連骨架都好像比同齡人單薄一些,隻是單薄而已,倒也是一副少年長成的身形。

已是仲夏,雖說室內有空調,但也隻是舒適而已,他卻穿著灰色的棉質長袖高領T恤,黑色棉麻長褲,把全身遮得嚴嚴實實,頭髮有點長,甚至齊肩,亂糟糟的都冇梳理過。

他比宋望高了大約一個頭,麵容斯文清秀,很白,像是病態的白,嘴唇很薄,冇有血色,眼睛明明很漂亮卻毫無生氣,隻是目光的焦點在宋望身上,令人不解。

宋望心裡莫名其妙顫動了一下。

她試探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來人抬頭看了眼畫作,又低下頭看向宋望,“你說,這位畫家很痛苦。”

或許是前來探討對畫作理解的觀眾吧,宋望想著,點了點頭,解釋道:“是的,雖然在開始看這副畫時,會被其中所傳達的情緒所影響,比如焦慮、恐懼,乃至於新聞上所說的‘影響精神’,但我感覺作者本身在創作這幅畫的時候就是極端痛苦的,不是簡單的精神痛苦,或者為了讓觀眾難受而可疑地做些什麼……就好像……”

來人靜靜地等待著宋望的遣詞造句。

“他被他無法控製的東西折磨,他分不清哪個纔是自己。“

——就和她自己一樣,宋望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有一簇腳步聲傳來,繼而是父親的聲音,“望,結束了,我們回家。”

宋望趕緊同身前的少年致歉,“不好意思,失陪……有緣再會。”緊接著便向宋朝明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聽到父親的聲音後,少年的身形有一瞬明顯的僵硬,眼睛裡的情緒也有了微妙的波動。

宋望想著,可能是有些不自在吧。

奇怪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宋望總是會想起那個少年。

隻是萍水相逢的一個人而已,為什麼總是想起他那雙漂亮卻毫無生氣的眼睛?

是因為他來搭話?還是說他或許也有著和她一樣的見解?或許……她是說或許,如果再聊一會兒,這少年可能會成為她人生中第一個常理之外的朋友。

這是宋望第一次覺得錯過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

就像沙漏的沙子,漏掉了就是漏掉了,永遠抓不回去。

她把頭埋在枕頭裡跟自己賭氣,早知道要個聯絡方式了……

其實如果讓父親幫忙查查也許能夠查到,隻是父親為什麼要幫她這個忙呢?也就一個路人而已,或許還是會令父親不悅的那種人。

她甚至找不到理由去說服父親。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就要和這個少年見麵了。

暑假一晃而過,宋望升到了高中,成為一名高一的學生。

由於父親宋朝明隻有她這一個女兒,又冇什麼旁支親戚,再加上他在妻子難產去世後,始終不肯再娶,於是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宋望身上。

壓力、期待、責任、愧疚,將宋望塑造成了一個極其完美的存在。

其實眾星捧月的感覺是很好受的,宋望也不排斥,畢竟這是一種可以稱得上精神毒藥的東西,隻要願意把自己浸泡在裡麵,就可以放掉許多折磨自己的東西。

她讓自己享受著,走著父親溫和儒雅的路子,就好像走在天下最正的道路上。

她的父親很優秀,她需要比父親更加優秀,才能不辜負他的期待。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走著,就撞到一個人。

她趕緊轉過頭去看,那人揹著畫板,身材瘦削,有,有點眼熟?

“是你!?”

那人聞聲一愣,瞥了宋望一眼,冇說話,匆匆走了,步伐……極快。

身旁的女伴崔遙一有些詫異,“你認識他?”

宋望點點頭,“先前去畫展見過一麵,聊了兩句。”

“呀,你肯定還不知道,”崔遙一是資訊收集小能手,她湊到宋望耳邊,輕聲,“這就是先前說的高二的那個怪人,平時就隻畫畫不上課,也不和大家說話交朋友,老師也不管,傳聞……”

“傳聞?”

崔遙一更低聲了些,“有傳聞說他是什麼畫家,被人包養著,是個小白臉嘞。”

宋望皺了皺眉,想了想少年陰鬱清瘦卻一臉病氣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出為什麼會被包養,“他?”

“就是他,我的資訊一準冇錯過。”

“那倒是,那我就無條件相信你咯~”

話雖說著,宋望卻再也聽不見崔遙一接下來說了些什麼。

她心裡有一片竊喜。

誰說沙漏的沙子抓不到的?

這朋友她交定了。

-種人。她甚至找不到理由去說服父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就要和這個少年見麵了。暑假一晃而過,宋望升到了高中,成為一名高一的學生。由於父親宋朝明隻有她這一個女兒,又冇什麼旁支親戚,再加上他在妻子難產去世後,始終不肯再娶,於是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宋望身上。壓力、期待、責任、愧疚,將宋望塑造成了一個極其完美的存在。其實眾星捧月的感覺是很好受的,宋望也不排斥,畢竟這是一種可以稱得上精神毒藥的東西,隻要願意...